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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墨的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一个礼拜,一场风寒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,只是温墨的抵抗力好像很差,总一副病去如抽丝的模样,霍衍怎容许这样的他继续操心孤儿院里那些有的没的,勒令他必须留在老宅里养好病才能回孤儿院,他当然有他手段让他老老实实听话,但这次,温墨难得没有违逆他的意思,真的在家里闲散了好几天。
看看书,健健身,偶尔带着霍曜弄花斗草什么的,很是悠闲。
宋妈每天给他炖汤,认真地研究养生食谱,俨然一个爱岗敬业的佣人样子,但与老宅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,她从来没有喊过他太太,只如同以前那般喊他小墨,在规矩森严的霍氏老宅,这当然是极其冒犯的事情,但并没有人去指责她。
Omega早已经毁了这座百年老宅的很多规矩。
这段时间,霍衍几乎每天按时回老宅,连霍曜也收敛了很多,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陪温墨,倒像模像样地有了一家人的意味。
新的一年又到了,城市上空再复此起彼伏升起了绚丽的烟花,天幕被繁华点缀,绚烂之余透着安宁,维持着一个平和的假象。
霍同回来了,他已经十三岁了,长得愈发肖似其母,眉目如画,他开始抽条了,有着少年人的纤细俊美,但他的眼神并不柔和,有着一股疏离的冷淡,似隔着一层坚冰,叫人生不出半分亲近之心。
去年开始,他在霍氏的安排下,同他父亲一般,隐去了Omega身份,转去了联邦高等军事学校,因此,他每年拥有的假期更少了,跨年是极为难得的相聚时刻。
被司机接到霍氏老宅后,他径直去了书房。
书房里的Omega依旧如以往那般坐在书房里看书。
霍同看了两眼,缓步走了过去,在他身前半跪了下来,温顺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腿上。
一切变了,又似乎都没有变。将近一年没见,霍同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,只是轻轻拿着脸颊蹭了蹭他的,他浑身的肌肉疯狂地叫嚣着痛楚,但比起此刻的温情,这些已算是细枝末节的事了。
“哥,我综合绩点又拿了第一。”霍同说。
温墨唇角含笑,拿指头顺着他的头发,“真厉害。”
二人没再说话,好像言语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多余的东西,他们都被困囿在了霍氏,但这一点灵犀是自由的。
霍同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,他皱着眉脱下了那套军装,裸露的单薄身体上,遍布着很多淤青的痕迹。
在那所以alpha、beta为主的军校里,他一直保持着综合成绩的第一,这很难,毕竟作为一名军校生,除却智力,还有其他方面被列入考核,这些必要的军事素质在沉淀了数百年的刻板印象中,omega是不可能胜任的,所以,禁止Omega准入军校成了理所当然的规定,即便O权组织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也不曾改变过。
所以霍同也走上了父亲的老路,变成一个明面上的beta,当然,有霍氏在背后支持,他可以避免割掉腺体,只需隐瞒Omega的身份即可,但也意味着,他几乎不能占据任何优势。
但到了期末,他的成绩依然是第一。
可想而知,霍同付出了多少。
可霍同没办法有一点的松懈,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。
他赤着身踏进了浴缸,咬着唇用热水舒缓着身上的不适。
耳边一点细微的声响,霍同瞳仁里骤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,但很快,他的警惕去了,“小曜。”
霍曜皱着眉看着他身上的伤,漂亮的眉眼拧了起来。
霍同不动声色侧了身,将更加狼藉的一面隐在身后,他拉过浴袍迅速起了身,拿着湿漉漉的手指捏着他肉呼呼的脸蛋,“怎么偷偷进来了?”
霍曜的目光仍是落在他未来得及遮掩的痕迹上,“爸爸答应我,过了年送我去你以前的学校。”
霍同皱了眉,这孩子才六岁,在那所学校中,他们都将被隐去霍氏子弟的身份,作为一名普通权贵的身份入学,而那所号称联邦军校预备役的学校是出了名的严苛——那个alpha倒是舍得。
这般想着,霍同半跪下来。
“小曜……”
霍曜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得,将脸蛋埋进了他的肩膀:“我想学很多东西。”
他蹭了蹭,“以后我还可以保护默默,保护哥哥。”
霍同无奈笑笑,抱住了他小小的身体,很是疼爱的模样。
然而霍同内心无法自抑地涌起一阵厌恶,但他必须要完美无暇地装得爱他、疼他。
他想起了这孩子刚出生的那年,哥哥那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的样子,那阵子,整座老宅上上下下漂浮着一种讳莫如深的阴云,便是那个alpha,也少见地如临大敌,履薄临深。
所以,他无法不迁怒这个襁褓中的婴孩,就像迁怒自己一般。
可是他现在不过是alpha为这孩子铺设的几颗棋子之一。
他强自压下心头各般复杂情绪,只亲厚地笑了笑,“好啊,我可记住了。”
Alpha困囿他,他又岂能甘心被困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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