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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反叛之心已起（第2页）

裴大郎跟随江月瑶清点了几个小年轻，其中就有刚上山认识的几个小年轻。

一行人往后山的密道走去。

众人举着火把沿崎岖山道行进，碎石在靴底咯吱作响。

密道口的藤蔓刚被拨开，江月瑶眼尾忽地一挑。

裴大郎袖中寒光乍现，几个腾挪间已将少年们敲晕放倒，手法利落得连惊呼都来不及传出。

“对不住了。”他低声说着，将人拖到岩壁阴影处。

江月瑶转身面对那群瑟缩的妇人，火光映亮她们腕上未消的淤青。

她柔声说道：“我晓得你们都是被那群强盗硬生生掳上山的可怜人。如今，你们自由了，快些回家去吧，与家人团聚。”

“这条小路直通山脚，”她斩断众人脚镣，声音比山风还轻，“为了你们的清誉，回家后若有人问起，就说从未见过黑风寨。”

闻言，人群中先是一阵静默，紧接着，一些妇女眼眶泛红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……

一位身着粗布麻衣、头发略显凌乱的年轻妇人，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，双手掩面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，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我……我以为这辈子都回不去了，爹娘肯定以为我死了，呜呜……”

她这一哭打开了情感的闸门，周围不少妇女也跟着抽泣起来，有的用衣袖抹着眼泪，有的哭得直不起腰，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稳。

一位年长些的妇人，脸上虽带着泪痕，却强忍着悲痛，双手合十，朝着江月瑶深深鞠了一躬，声音带着颤抖说道：“恩人呐，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！若不是您，我们还不知要在这山上受多少苦，遭多少罪，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些恶人给害了。”

说着，又要下跪，被江月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。

还有几个胆子稍大些的妇女，围了过来，拉着江月瑶的手，七嘴八舌地说着感激的话：“公子，您心眼儿这么好，肯定会有好报的。”

“就是就是，等我们回到家，一定给您立个长生牌位，天天给您上香祈福。”

人群中，一个面容清秀却满脸憔悴的少女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，她怯生生地问道：“公子，我们真的能回家了吗？不会半路又遇到那些坏人吧？”

江月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放心，我已经通知了官兵围剿这里，黑风寨过了今晚便不复存在。”

众人闻言，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。

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，原本压抑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几分。

穿杏色襦裙的姑娘双膝一软就要跪地，江月瑶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肘弯。

“使不得！”她指尖温柔地拂去姑娘腮边泪痕，“趁着月色正好，快走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妇人们压抑多时的呜咽终于决堤。

有人抱着素不相识的同伴嚎啕大哭，有人对着星空连连作揖，更多人手挽着手跌跌撞撞冲向林间小道。

蜿蜒的山路此刻镀着月光，恍若一条通往人间的银河。

江月瑶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，喉头微微发紧。

忽觉肩头一沉，裴大郎正用沾着血污的手轻拍娘亲：“阿娘不必感慨，”少年郎君望向山寨方向，那里隐约传来兵戈相接之声，“今夜还未结束，阿娘要多保重自己一些。”

他刻意放轻的嗓音里，藏着这个夜晚最温柔的担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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