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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着人去打听打听你爹爹去,你也不要犯愁,凡事有我在呢。”
她呼啦啦站起身,冲苏元善眨眨眼睛,“我是镇国的公主呀,无有不能。”
她奔出寝殿,去瞧书案上堆叠的一沓抄写完毕的《枯树赋》,看着顾景星的字迹盛赞。
“顾景星的字同他的人一般好看!”
严格说起来,顾景星的字不算太好,只是筋骨疏瘦,清劲有力,瞧上去很有风骨,但乘月此时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,自然是赞不绝口。
洗漱用膳完毕,公主和元善乘了轿辇,慢慢往南书房去。
这时候天光正好,桂香氤氲在空气里,闻起来叫人心甜意洽,乘月没了功课的心事,更觉得神清气爽。
到了南书房门前,全无异状,乘月进门时特意看了眼大门,上头那把枕头锁没了,槛窗上熏黑的那一片也不见了,一切都很完美。
她今儿来的早,同元善迎着少师的视线刚坐下,便有个小内官进来,先是规规矩矩地向公主问礼,接着又躬身同少师回话。
“回傅大人的话,休课这两日,造办处重新将南书房的门漆了一遍,故而才有这漆味。”
少师哦了一声,说知晓了,乘月正紧紧盯着少师的动向,便发现少师此时眼睛鼻头俱红,很是不适的样子。
大约是实在受不住这气味,少师站起身,走出门外,往后堂洗了把脸,这才回来,在门前说了一声,“今日桂树飘香,不若在外授课。”
少师对生漆过敏,今日一早便在空气里闻到了生漆味,直冲的涕泪直流,一连洗了好几遍脸,方才好些,此时只得提议在外授课。
乘月同元善心虚地对看一眼,元善的眼睛里全是担心,乘月觉得很愧疚,这便奔出书房,站在少师的面前,主动道:“不若去兔儿山的琉璃屋子?路上还可以瞧瞧山景。”
兔儿山就在宫苑里,仁寿宫的西南,离南书房并不算远,如若师生五人慢慢走过去,一路瞧着宫苑里的秋景,倒是一宗文雅之事。
“如此甚好,只当秋游了。”
鄱阳长公主府的小翁主姜释云却说不依,她挽着乘月的手臂,嘻嘻笑,“秋游是断不能少的,这几日就要定下来。”
少师离了书房新漆的大门,身体方得到了一些舒缓,只点了点头,道:“为师应下了。”
乘月见少师好了一些,心里的歉疚便少了点,她便吩咐身边内官去知会宫中护卫,这便同少师等人,一路慢慢往兔儿山去了。
此时不过辰时一刻,秋意的凉轻巧巧地氤氲,一队亲军肃穆着走过小南山,往神武门下去。
这时候神武门下亲军司正在换班,顾景星着一身星郎蓝的常服,玉带束出了清劲瘦削的一把好腰,正站在亲军司书架前,查阅往前的巡视记录。
一旁有护卫正向换了班的亲军司步军副都指挥使常宗琏回事。
“……公主示下,要同少师大人要往兔儿山去秋游,命侍卫亲军清道。”
常宗琏将将从顾景星那里接了班,他看了一眼还未出宫的新任步帅,只觉此人实在年轻,却空降而来,做了侍卫亲军步军司的第一把交椅,令他十分不服气。
他应了一声好,正待点兵前去,却听书架前响起清脆一声,那位新任的步军指挥使顾景星合上了手中卷宗,看向常宗琏的眉眼微沉。
“本帅亲去。”
说罢,他大踏步出了亲军司,常宗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,一脸错愕。
“这时辰该本副帅当值,他怎么又去了?”
都虞侯盛玢在一旁动了动嘴,几分若有所思。
“步帅事必躬亲,敬事而信,是咱们步军司的福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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