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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2章 过往（第1页）

房间里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。茶几上的水杯表面已经结出一层薄冰，文星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霜花。墨璃站在客厅中央，墨绿色的长发无风自动，发梢凝结着细小的冰晶，整个人宛如一尊冰雕。

"；墨璃。"；叶渊轻声唤道，伸手虚按在她面前，"；收一收气息，文星快冻成冰棍了。"；

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钥匙，墨璃周身萦绕的寒气骤然一滞。她眨了眨眼，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，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冰晶瞬间汽化。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气声——苏方阳和文星这才敢正常呼吸。

"；抱歉。"；墨璃的声音比平时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"；护心鳞...对我很重要。"；

叶渊示意其他人先去阳台透气，自己则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墨璃对面。青铜镜就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，那道裂痕中的金光忽明忽暗，像是在呼吸。

"；能跟我说说吗？"；叶渊倒了杯热茶推过去，"；关于这片鳞甲。"；

墨璃没有碰茶杯。她伸出手指，小心翼翼地触碰镜面，指尖与金光相触的瞬间，一圈涟漪般的波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。

"；蛟龙五百年一蜕皮，千年一换鳞。"；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，"；但护心鳞...一生只有一片。"；

镜中的金光随着她的话语开始变幻，隐约显现出一条蛟龙在雷云中翻滚的景象。叶渊看到那条蛟龙胸口有块特别明亮的鳞片，在漫天雷霆中熠熠生辉。

"；三百年前那次渡劫..."；墨璃的指尖微微发抖，"；若不是舍弃这片护心鳞挡下致命一击，我早已形神俱灭。"；

叶渊注意到她说这话时，后腰那道伤痕又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。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在即将触碰到那道伤痕时又猛地停住："；这伤...就是那时候留下的？"；

墨璃轻轻点头，破天荒地没有躲开他的接近："；护心鳞离体，相当于人类被挖去心脏。能活下来已是侥幸。"；

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层遮住，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。等叶渊的眼睛适应了昏暗，他发现墨璃的脸近在咫尺——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。

"；这些年..."；叶渊斟酌着词句，"；就没有能帮你的朋友吗？同族或者..."；

"；没有。"；墨璃的回答干脆得近乎锋利，"；蛟龙本就不是真龙，在龙族眼中不过是个笑话。"；她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，"；至于人类修士...不是想取我龙元，就是要抽筋扒皮炼器。"；

叶渊胸口突然一阵发闷。他想起小时候在龙神继承的内容上看到的记载：蛟龙欲化真龙，需历九劫。每劫都是生死考验，却无一人喝彩。

叶渊注视着眼前这个冷艳的女人，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奇特的灼热感。那感觉像是血脉深处的共鸣，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悸动。墨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，金色的竖瞳微微扩大，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。

（"；叶渊"；）玲珑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，带着狡黠的笑意，（"；你当年那滴龙神精血改变了她整个生命轨迹呢~"；）

叶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这个寄居在他识海里的器灵总是神出鬼没，还特别喜欢在他最尴尬的时候插话。

（"；她现在等于是你的血裔仆从哦~"；）玲珑继续在他脑子里煽风点火，（"；蛟龙化形后可是绝色美人呢，收归门下当个道侣多好..."；）

"；闭嘴！"；叶渊脱口而出，随即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。墨璃疑惑地歪了歪头，这个略带稚气的动作与她高冷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。

叶渊尴尬地干咳两声，拍了拍沙发空位："；坐过来吧，我们商量下明天的计划。"；

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——这语气怎么听都像在命令。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，墨璃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，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颈，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

但出乎意料的是，墨璃真的走了过来。她走路时裙摆摇曳的姿态优雅得像是在水底游动，带着与生俱来的龙族气度。当她在叶渊身边坐下时，沙发微微下陷，一缕带着冰雪气息的幽香钻入叶渊鼻尖。

"；我..."；墨璃刚开口就咬到了舌头，连忙低下头，长发垂落遮住发烫的脸。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完全看不出这是条能呼风唤雨的蛟龙。

叶渊的手心沁出汗来。他这才注意到墨璃的睫毛很长，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，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——奇怪的是，墨璃的体温似乎比初见时升高了不少。

（"；看吧~血裔对主人会有本能的亲近感~"；）玲珑的声音甜得发腻，（"；你只要稍微释放点龙气，她就会..."；）

叶渊在识海里幻化出一把大锤子把玲珑的虚影砸扁了。但玲珑的话还是让他心跳漏了半拍——墨璃现在这副模样，确实像是被某种血脉本能影响着。

墨璃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感觉，起身走到窗边。窗边的纱帘被夜风吹得翻飞，墨璃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。她双手紧握窗框，指节发白，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叶渊注意到她肩膀微微发抖，墨绿色的长发无风自动，发梢闪烁着细碎的金光。

"；文星，你们先回去。"；叶渊没有移开视线，"；明天老地方集合。"；

文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被苏方阳一个眼神制止。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，关门声轻得像一声叹息。

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秒针走动。叶渊起身倒了杯温水，走到墨璃身后两尺处停下——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，又足够听清低语。

"；说说吧，"；他把水杯放在窗台上，"；关于那滴血。"；

墨璃的指尖在水杯边缘轻轻摩挲，杯中的水面立刻结出一层薄冰。她开口时声音飘忽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

"；那时我还只是条青蛇，连灵智都未全开..."；

随着她的叙述，房间里的光线诡异地暗了下来。叶渊眼前浮现出清晰的画面——荒芜的古战场上空，一道浑身是血的金色身影在云层间穿梭，身后追着数十道驾驭各色法宝的修士。突然，那身影一个踉跄，几滴金血洒落人间。

"；那血落在我的洞穴前，"；墨璃的声音带着梦幻般的恍惚，"；像熔化的黄金...我本能地舔了一口..."；

画面骤然变幻。小青蛇在洞中痛苦翻滚，蛇皮寸寸开裂，露出底下新生的青色鳞片。它的头顶鼓起两个小包，腹部生出四只稚嫩的爪子...

"；我沉睡了整整百年。"；墨璃转过身，眼中的金光流转如液态金属，"；醒来时已是蛟身，识海里多了一部《化龙诀》。"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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