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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知鱼直退到门外,看着里头一蔫哒哒的老大夫,心道,这下大家可一块儿害了瘟,也算共患难了。
夏日又闷又热,味儿还这么难闻,小厮们一日三回地打扫都有些味儿,张知鱼也觉着自个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鸡粪的清香。
夏姐儿一看大姐回家就喊:“娘。臭鸡屎回来了!”说完,这小兔崽子就蹿上房梁躲着哈哈大笑。
李氏和家里几个小姑便风一般冲出来,拉住鱼姐儿按在桶里就狠命地涮。
孙婆子自觉自己是何等铜皮铁骨的女娘,看着鱼姐儿出来跟虾子似的都觉得疼。
但李氏有李氏的坚持——女儿可以丑,但是不能臭!她是个厨子,绝不允许家里有败坏人胃口的丑东西。
夏姐儿捧着臭豆腐吃得津津有味,连连点头,道:“我说偷油婆不停往家钻呢,都是大姐和阿公招来的!”
李氏瞪夏姐儿一眼,笑骂:“难不成你好到哪里去,成日家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。”
又道——看看隔壁橙娘,日日用功,累得头发都不曾洗,瞧着跟牛舔了似的,你继续下去也得成那样!
张知鱼咂嘴道:“娘也太不解风情,人家是爱美,故意用桂花油把头发梳成那样的。”
巷子里的小猢狲都到了臭美的年纪,第一次被娘允许用桂花油,可不得半瓶半瓶往上倒么,不拘男女都这么个样,现在竹枝巷子都可以改了名叫牛舔巷了!
夏姐儿笑得打跌,俗话说人笑得多了。就会乐极生悲,院子里三五年的老公鸡狠啄了一通,这鸡就是张大郎见了也得敬礼,着实威风得很,在竹枝巷子堪称鸡霸王,如今白日里已没有小猢狲敢往张家来了。
夏姐儿看着鸡跳到树上不敢下来,看着大姐,道:“鸡哥,你什么时候害瘟?你害瘟好不好?”
夏姐儿挨得一通鸡啄,还特意找顾慈念了三天鸡经,顾慈嘴皮都说薄一层也没将鸡咒死,从此慈姑在夏姐儿心头威风大丧。
对此张知鱼早有解释——雄鸡一唱天下白,会不会她们家鸡阳气太重了,要慢慢咒呢?
夏姐儿狐疑道:“真的?”
张知鱼认真地看她:“大姐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夏姐儿一愣,道:“不曾呢。”
给鱼姐儿这么一说,准姐夫的面子好歹挂住了。
当然这事儿咒来咒去都没什么用,可能鸡克咒吧,顾慈想。
张知鱼看着自家大公鸡老当益壮,一日可吃三肝,在家称王称霸,回头对着瘟鸡就发了狠——吃不下,她就就用竹管往鸡喉咙里填。
但除了鲜肝脏,结果都不怎么样,每日死的鸡依然很多。
但看着吃鲜肝脏逐渐变得健康的鸡,大家慢慢相信了鱼姐儿说的话是真的,世上确实有叶酸这样的药,它在鸡身上,可以提高产蛋率和孵化率。
在人身上是不是也可以呢?大周还没有哺乳动物的说法,大家最擅长的是联想,吃什么补什么是一种联想,鸡吃了有用,人吃了有用,也是一种联想。
不过其中往往要经过大量经验累积才能知道这些联想是不是真的,但叶酸的事张知鱼知道是真的,试错成本已经很小,所以很快就达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只是鲜肝是不能给人吃的,大家还需要更好地做出效果更好的药肝。
赵掌柜见大家始终得不到最佳效果,便拉住鱼姐儿悄悄说:“秦大夫家中也是治疗儿症的,也有一张不错的方子在手,虽然比不上保和丸,但也很有些新奇。”
但秦大夫可不怎么喜欢鱼姐儿,整日凶巴巴的,是很传统的古代男人,觉着女孩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,做大夫都是男人们应该做的事,这几年张知鱼跟他也少有交集,冒冒然问人要发方子可不是上赶着给人添菜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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