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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令远更加不怕他,道:“我当然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?”郑奕赶他走。
“唉,再来个灾祸就好了!”柴令远咂了咂嘴,说,“别暴雪了,就地震吧!再死点儿人,看他们还怎么说寒冬!”
祝缨看了这个纨绔一眼。
郑奕笑骂:“滚蛋吧你,灾祸哪有那么容易来的?”
柴令远滚了,郑熹正式开会了。
朝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,郑熹只简短地说了一句:“都说说吧,怎么看的?”
姜植犹豫地道:“论理,也是该整肃一下了。只莫要太激进就好。”
邵书新道:“楚王好细腰,只要开了头,放任下去就不可能不矫枉过正。左也是过分,右也是过分,一动不如一静。王相公老了,他拉不住马头,还是停下吧。”
温岳问道:“那怎么弄?”
郑奕道:“不就那么几个人么?不如私下派人刺探他们私下的……”
祝缨咳嗽了一声,道:“余清泉有一句话说对了——这是个寒冬。”
郑熹问道:“怎么说?”
“这个冬天不好过,得早做准备。”
郑奕道:“哪有不好?”
祝缨问郑熹:“胡人那边可有新消息?上次大战他们也没伤筋动骨不是?冬春正是胡人日子艰难的时候,不南下寻草料才怪。别自己家里闹着,强盗已经在外敲门了。”
她这里有些商人与胡人交易,从探听到的消息来看,胡主确实比这边的皇帝强一些,人家肯用人,手段也更强。
虽然散伙也比较容易,一旦强力的首领死了,可能部族也就渐渐散了。但是最初的“吞并”也是比较容易的。
郑熹道:“你呀,还是心软。”
祝缨摇了摇头,说:“冷将军他们的机会,还是在战场上。胡人是不会听陛下一句话就退了的,是得真刀真枪的干。”
郑熹笑而不语。
郑奕道:“好吧,你心软,不肯与他们对上,我却没那么多计较的,我去盯他们。”
郑熹道:“都去吧。”
他最后把祝缨留了下来。
眼见所有人都走了,只剩他们俩,郑熹看着这个“年轻人”。初遇祝缨的时候,他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祝缨会有今天的。而祝缨竟是他所拔擢的人里走得最高、最能干的一个,郑熹叹道:“早年不该为了省事儿,派你总往京兆府去找他。”
祝缨笑笑:“我的来历您知道,一照依王相公所设想,我是绝没有机会与您同殿为臣的。大约,我能骗一骗一些脑子不好使的富人,让自己手里有俩糟钱儿,一家人过得舒服一点。我的道儿要是走偏了,兴许您也能见着我,从陛下那里骗些香油钱、或许还能骗个小官儿当当,最后被君子当妖道给斩了!”
郑熹大笑!
“促狭!促狭!”
祝缨道:“说的实话,都看着我呢!也有问我的,我能说什么?我只能说,我忠于陛下!不然呢?说谁就是拉着谁一块儿投井呢!”
郑熹道:“何至于此?”
“自打闹起来,没少操心。问了好些人,都是——抑兼并可以,别查我的隐田就行。”
“刻薄啦!”
祝缨道:“是刻薄,难道不是实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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