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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檠凑过来瞄了眼,直接道:“喜欢就留下,不喜欢就随便丢着。”
“怎么能丢着呢?”裙子应当价格不菲,况且每件设计出来的衣服都是设计师的心血,只是日常确实没有能穿的场合,可藏起来似乎又有些浪费。禹灵暂时也不知要如何处理,只好先放在一边。
留下的旗袍库存不多,禹灵每款各挑一件,拿熨斗将褶皱的地方熨平,仔仔细细地打理好后挂到展示架上,其余的也都重新熨烫平整再用包装袋收起放进柜子。
他那么用心,旁观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对旗袍的喜爱和珍视,钟檠在他身侧,忽然问:“灵灵想过要穿旗袍吗?”
禹灵动作微顿,抬眸望他一瞬,又垂下眼,“旗袍要女孩子穿起来才好看。”
那就是想过。
钟檠打断他折衣服的动作,捣乱般用指尖按揉他掌心,“可是我觉得灵灵穿起来肯定也很好看。”
掌心痒痒的,禹灵缩回手,“你总是这样说的。”对方的评价对他而言貌似没有客观参考性。
“因为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。”钟檠轻笑着去追随他的手,握住,“今天有新上映的电影,灵灵想去看吗?也试一试穿旗袍。”
他不给禹灵中途说话的机会,再接再厉道:“没有人会看出来的,即便看出来也不用管他。不必去在乎无关紧要的人的想法,只要灵灵愿意,我们就去。”
禹灵听着他的话,稍稍沉默。他很少穿着裙子特意去人多的地方,从前没有勇气,也会忧虑他人投注过来的目光,可此时此刻似乎只要再多一点点的决心,就可以挣脱那层枷锁,变得更自由。
他浅浅吸气,在钟檠的目光中点头,温柔又坚定,“愿意的。”
对面的人倾身将他抱紧。
说走就走,钟檠买好下午的票,看完电影还能去吃个晚饭,又帮禹灵挑了一件挂着的旗袍,底色是很素雅的鱼肚白,领口和开叉处印着简单的花纹。因为是工厂制作的成衣,并非定制手工,所以尺寸并不能做到完全贴合,正好能为男性的身体曲线做一些掩饰。
禹灵换好衣服,用了在酒店戴过的假发,把及腰的长发从两侧拨到身前挡住些许,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明显的违和,才从试衣间走出去。
他的长相原本就是精致柔和的,打扮成女生的样子也不会奇怪突兀,甚至由于穿着的是旗袍,连垂眼低头间都有一种温和的、却又轻易夺人视线的美丽。
钟檠不自觉上前,屈指抚过他侧脸,“很适合,灵灵。”他又有点不舍得了,牵着禹灵在店里亲亲抱抱,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他出门。
电影院内的人很多,禹灵的身高在女生中过于显眼,他刚开始有些不自在,总能察觉到周围人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,只好垂眸尽量去忽视那些视线,习惯后便稍微轻松了点。
钟檠却看得更清楚,周围人望过来的神色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欣赏和惊讶,他们是被吸引,而不是排斥。他更靠近禹灵一步,抬手揽在他腰后。
离电影开始还有十几分钟,大家都在排队等着入场。禹灵突然听到背后好像有轻轻弱弱的声音在跟他打招呼,他试探着回过头,对上两个挽着手的女生。
猝然见到他的脸,其中一个女生脱口道:“好漂亮。”
禹灵一愣,耳背默默漫上热意。
女生反应过来,连忙摆手,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那个,我们是在背后看你穿的旗袍很好看,想来问问你是哪里买的。”
另一个补充道: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,没关系。”
“恩……”禹灵的声线没办法改变,贸然说话怕吓到她们,就拿着手机把网店名字打在上面。
“谢谢。”两个女生记下名字,又忍不住多看他几眼,才转身开开心心地走了。
钟檠隔着长发碰了碰他耳尖,讲悄悄话,“我没骗灵灵吧?”
禹灵抿唇,睫毛颤动着望了他一眼,在长发的衬托下莫名透出几分无意的娇俏。钟檠眸色深邃,努力克制住拥抱他的冲动。
禹灵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有什么特别,也不再刻意去关注周围人的目光,沉浸地看完电影,走出影院时身心都有了放松自在的感觉。
晚饭定在一家别致的中式餐馆——钟檠特意选的,有大大小小的院落,包间装饰得古色古香,禹灵穿着旗袍坐在窗前的风景犹胜古画。
餐馆不仅装修独特,菜也色味俱佳,两个人边聊边吃,星夜初显时才起身准备回家。
走出大门,禹灵顺手想伸进口袋里拿手机时摸了个空,蓦然想起旗袍没有口袋,手机应该落在包厢了。他便转身告诉钟檠自己再回去一趟。
“好,那我先把车开过来。”钟檠目送他转过走廊,正要去开车时突然被叫停在原地。
他循声回头,见门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,金发在灯下异常惹眼,他随口打招呼,“在这吃饭?”
“恩。”米酉简单应了,面上却没挂着往常般的爽快随性。他是饭局中途出来透气偶然看到钟檠,还有刚刚离开的女生。
他指指身后的方向,仿佛不经意的一问:“什么意思?带人来我办公室的时候不还说是认真的,这就换了?”
钟檠静默须臾,其实可以解释,但对方的表情和语气让他有一种微妙的直觉。他故意模棱两可,“现在也是认真的。”
米酉皱眉,说实话随随便便就招惹人的他在娱乐圈里见过太多,过去他一直是旁观的态度,没兴趣插手管这些乱七八糟的,但了解到钟檠是这类人却让他有点烦怒,和内心极深处一点不可言说的松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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