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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9章 渊契龙瞳初醒（第2页）

林墨悬浮在核心冰晶之前，承受着龙血契约加身的恐怖力量冲刷。他的皮肤寸寸开裂，又在暗金龙纹流转间瞬间愈合。他的骨骼发出龙吟般的震鸣，每一次重组都变得更加强韧，烙印上龙鳞般的暗金纹理。最为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双眼——那双沉淀万载冰渊的空寂瞳孔深处，一点暗金的竖瞳缓缓成型、凝实！冰冷、威严、俯瞰万古！永寂龙渊的意志，在他的瞳孔中苏醒！

枯骨巨爪的残余在契约光幕外疯狂扭曲、尖啸，却再也无法寸进。它怨毒地凝聚最后的力量，竖瞳死死锁定林墨新生的龙瞳，一道细微到极致、却凝聚了它所有本源诅咒的灰白光丝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，瞬间射至林墨眉心！

这诅咒，要污染这新生的龙瞳契约！

然而，就在灰白光丝即将触及林墨眉心的刹那——

他瞳孔深处那枚刚刚成型的暗金龙瞳，微微转动了一下。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那道凝聚了枯骨巨爪最后本源的诅咒光丝，如同被投入了归墟的核心，无声无息地凝固、冻结、然后寸寸湮灭，化为最原始的冰尘，飘散在空无之中。龙瞳开阖之间，带着一种源自亘古的漠然，仿佛抹去一粒尘埃。
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
枯骨巨爪发出了彻底绝望、蕴含无尽恐惧的尖啸。构成它最后形体的骸骨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油，在契约光幕的照耀下疯狂融化、崩解。粘稠的污秽冰渣如同垂死的喷溅，在虚空中冻结成一片片丑陋的冰花，又迅速被净化成虚无。那股盘踞冰渊入口、觊觎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粘稠恶意，如同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阴影，急速地消融、溃散。冰壁上那些因它而滋生的尖锐冰棱，成片爆碎，化为冰晶粉末簌簌落下。

深渊，暂时恢复了死寂。唯有核心冰晶依旧缓缓旋转，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暗金光芒，照亮了林墨悬浮的身影。他缓缓低头，看向自己的双手。皮肤之下，暗金色的龙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，每一次搏动，都引动着冰渊深处浩瀚无边的永寂之力。胸腔内，天蚀之核依旧盘踞，但其散发的灰白归寂之力，却被无数道更为精纯、更为霸道的暗金龙纹锁链死死缠绕、禁锢、压缩在其核心区域，如同被冰封的困兽，徒劳地鼓噪着。

枯骨巨爪……只是被重创驱逐。林墨清晰地感知到，在冰渊入口那翻腾的混沌冻雾更深处，一股更加庞大、更加古老、也更加沉寂的恶意，如同蛰伏的巨兽，缓缓睁开了无形的眼睛。那才是永寂冻土真正的“孽障”核心，枯骨巨爪不过是它探出的爪牙之一。此刻，这核心的存在，正因“神陨之契”的完成与新龙瞳的诞生，而投来了冰冷的注视。

林墨的目光穿透重重冰壁，仿佛追寻着那童谣最后一句的余音——“破晓归家有明灯”。家……玄天城！苏璃！

就在他心念转动，尝试以新生龙瞳之力穿透无尽虚空感应玄天城方位的瞬间——

嗡！

一股微弱却坚韧如磐石的意念，带着濒死燃烧的炽热和某种玄妙的、生死交汇的蜕变气息，如同穿破层层冻土的嫩芽，蛮横地撞入了他的心湖！那是苏璃！在虚无回廊深处、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最终刹那时，她残破生命深处迸发出的源自药神本源的极致呐喊！

与此同时，他新生的龙瞳骤然收缩！冰渊核心的绝对空无在他视野中扭曲、变幻，一幕幕破碎的画面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意识：

冰渊之底，无尽岁月前：

一条庞大的、伤痕累累的暗金色巨龙，龙躯被亿万道由枯骨和寒冰凝结的锁链贯穿，死死钉在渊底。龙血染红了永冻的玄冰。巨龙的竖瞳黯淡，却死死盯着冰渊上方那被枯骨巨爪封锁的入口。在它心口逆鳞的位置，一滴最为精纯的龙血被剥离出来，化作菱形冰晶封印，冰晶表面自动烙印下繁复的符文契约——正是此刻悬浮于林墨面前的核心冰晶！巨龙的气息在飞速流逝，龙瞳中的光芒即将熄灭。就在最后时刻，一道模糊的、散发着通明气息的身影，如同流星般坠入深渊，带着决绝，将自身最后的神魂本源与通明道韵，狠狠撞入了那滴被剥离封印的龙血之中！龙血瞬间光芒大放，契约符文彻底成型！巨龙最后发出一声悲怆而释然的龙吟，庞大龙躯彻底化为冰渊的一部分，而那滴融合了通明神性与龙血本源的契约之血，则沉入渊底最深处，陷入永恒沉眠……那道通明身影的面容，赫然是林墨前世的模样！

虚无回廊，此刻：

苏璃残破的身躯在虚空乱流中翻滚下坠，意识沉沦。那熟悉的童谣在她心湖响起，如同指引的灯塔。她看到了一滴暗金色的、燃烧着冰冷火焰的血液虚影！那血液的搏动，引动了她破碎药神道体深处最后的本源。求生的本能与对林墨的执念化作燃料，点燃了最后的药道神火！她不顾一切地将残存的所有意念，顺着那血脉与契约的共鸣，投向了那滴龙血的所在！她“看”到了林墨前世坠渊融魂的画面！这跨越时空的明悟与共鸣，正是她意念穿透虚无、撞入林墨心湖的根源！

“原来……如此……”林墨喃喃自语，龙瞳深处暗金光芒剧烈波动。前世舍身融魂，缔结神陨之契，只为守护龙渊，对抗那最终的孽障。今生他坠入此地，觉醒龙瞳，重续契约，一切皆是宿命的回环！而苏璃，竟在虚无尽头，以燃烧生命为代价，窥见了这跨越轮回的真相，并将她的道韵与生机，化作了点燃这份传承的最后薪火！

这份明悟如同钥匙，瞬间贯通了他新生龙瞳的全部力量！暗金竖瞳猛地亮起，冰冷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，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，瞬间锁定了一个方向——北方天际，死灰云层之下，那座正被骸骨与灰潮淹没的巨城，玄天城！

玄天城，中央广场已成修罗血狱。

顾千绝的金色巨剑斩断一具骸骨巨人的脖颈，暗金色的火焰在断口处熊熊燃烧，将腐朽的骨头烧成琉璃状的残渣。然而更多的骸骨巨人踏着同伴的灰烬涌来，空洞的眼窝中灰白火焰跳动，巨大的骨爪撕扯着广场边缘仓促布下的守护光罩。光罩剧烈波动，每一次被击中都让主持阵法的枯槁老者喷出一口鲜血。

“东区阵眼要破了！”一个浑身浴血的宗门长老嘶吼着，他脚下的阵纹正被粘稠的灰黑色死气疯狂侵蚀。

绝望如同瘟疫蔓延。普通修士的法宝光芒在骸骨巨人的冲击下如同萤火般微弱，每一次骨爪落下都带起一片血雨。城内残存的建筑在灰潮中冻结、崩塌，生灵的惨嚎与骸骨的嘶鸣交织成地狱的序曲。

突然！

一股难以言喻、冰冷纯粹到让灵魂也为之凝固的奇异道韵，如同沉寂了亿万载的冰河骤然解冻了一根细微的冰棱，无声无息地拂过整个玄天城的上空！

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！

所有正在疯狂冲击、撕咬的骸骨巨人，动作骤然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、极不自然的凝滞！它们燃烧着灰白火焰的眼窝，光芒瞬间黯淡了万分之一刹！它们庞大躯干上那由死气驱动的、带着衰朽特性的破坏力波动，在那一刹那变得混乱、迟滞！冲在最前方的几具骸骨巨人，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凝滞而失去了平衡，如同生锈的傀儡般踉跄着撞在一起！

“那是……龙威？！”顾千绝染血的虎目猛地瞪圆，他清晰地从那冰冷道韵的核心，捕捉到了一丝至高无上、源自生命本源的古老龙威！这绝不是永寂冻土的死寂力量！他猛地抬头，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与厚重的死灰云层，死死望向北方天际！刚才那一缕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力量涟漪，源头就在那个方向！

永寂冻土深处！是林墨？！

他还活着！甚至……引动了足以干涉此地战局的、源自神陨之契的龙渊之力？！

这诡异的一瞬凝滞，对于整个灭城洪流而言，仅仅是杯水车薪，仅仅让骸骨兵团狂暴的冲击波在最前沿减缓了微不足道的一丝。但就是这一丝迟滞，让濒临崩溃的东区守护光罩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，也让顾千绝等顶尖强者捕捉到了那丝转瞬即逝的希望曙光！

“结阵！反攻！”顾千绝的吼声如同惊雷，在绝望的战场上炸响！他周身金焰暴涨，手中巨剑指向北方，仿佛在向那遥远的冰渊传递着血战的回应！暗金的龙纹在林墨手臂上流转，天蚀之核被死死压制，但一股源自契约本源的、更恐怖的悸动，正在他体内悄然苏醒——那是枯骨巨爪背后，永寂冻土真正“孽障”的冰冷注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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