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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6章 一刀断生死（第4页）

下一刻，绝对的毁灭降临。

嗡！

一道无形的、蕴含着破灭一切物质和能量结构规则的刀气，如同水波般从每一个立方体的核心处荡漾开来。

噗！噗！噗！噗……

密集到无法分辨的轻响连成一片。那亿万块悬浮的、整齐的暗绿色血肉立方体，如同被投入了最高温的焚化炉，瞬间由内而外地化作最细微、最纯粹的灰色尘埃！没有燃烧，没有爆炸，只是最彻底的分解、湮灭！

甚至连格鲁那庞大而邪恶的灵魂本源，都未能逃脱。在它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刹那，它所“看”到的，并非黑暗，而是亿万块正在同时化为飞灰的“自己”。每一个尘埃微粒上，都倒映着同一抹微弱却斩断了它一切存在痕迹的刀光！那刀光，仿佛贯穿了过去、现在、未来，在它诞生之前，就已注定在此刻将其终结！

一刀断生死！斩身！斩魂！斩灭过去未来一切痕迹！连其污秽本源可能对空间造成的污染，都被那极致纯粹的刀气彻底净化，荡然无存！

整个过程，从刀光闪逝到格鲁化为飞灰，不过弹指之间。

神芒星外太空战场，陷入了比之前格鲁降临更加死寂的绝对死寂。

残存的战舰如同被冻结在虚空中的模型，引擎熄火，炮口低垂。指挥舱内，所有的屏幕都定格在格鲁化为飞灰的那一幕。军官和士兵们如同被石化，张着嘴，瞪着眼，脸上凝固着极致的震撼、茫然和一种劫后余生带来的、近乎虚脱的呆滞。通讯频道里，只有一片沙沙的电流噪音，再无任何人类的声音。

刚才还如同炼狱主宰、不可一世的妖魔皇格鲁……没了？被……被一刀，斩成了灰？连点渣都没剩下？

林震的手还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青白色，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那不是恐惧，而是精神被过于强大的、超越认知的景象冲击后产生的生理性痉挛。他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个玄甲黑刀、依旧平静得如同深渊的背影，喉咙滚动了一下，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霸刀尊……这就是以刀入道、威震诸天的霸刀尊！那一刀……那一刀根本不该存在于世！那是斩断了时空、颠覆了因果的一刀！

李天霸缓缓收回了按在刀柄上的手，动作依旧平稳，仿佛刚才那一刀斩灭的并非一位大罗金仙中期的妖魔皇，而只是拂去了肩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他那双如同万载寒潭的眼眸，平静地扫过下方漂浮的无数战舰残骸和士兵遗体，扫过那些残存舰船上无数张呆滞、震撼、如同仰望神只般的面孔。
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“定海号”舰桥的位置，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合金装甲，与里面浑身僵硬、大脑一片空白的指挥官林震对视了一瞬。

没有胜利者的宣言，没有对牺牲者的哀悼，甚至没有一句交代。

李天霸只是对着那一片狼藉、血与火交织的虚空，对着那些凝固在金属碎片间的英魂，对着所有幸存者灵魂深处残留的惊悸，极其轻微、却又清晰无比地点了一下头。

如同无声的承诺——此界之魔，当以此刀断之。

随即，他一步踏出，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。没有空间波动，没有能量涟漪，仿佛他从未出现过。只留下那一道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痕，以及裂痕边缘残留的、一丝丝尚未散尽的、斩天绝地的恐怖刀意，无声地宣告着刚才那超越时空的一刀并非幻梦。

直到李天霸的身影彻底消失，那片被格鲁污秽能量侵蚀、又被霸刀刀气强行净化过的虚空，才猛地向内塌陷！

轰隆！！！

并非爆炸，而是空间结构在失去了极端力量（格鲁的污秽存在和李天霸的刀意）的干扰和支撑后，发生的剧烈自我调整和修复！一个直径数千公里的巨大空间旋涡瞬间形成，疯狂地吞噬着周围漂浮的一切——战舰残骸、妖魔尸体碎片、能量逸散的光点、以及……格鲁存在过的最后一点飞灰！

强大的引力乱流拉扯着残存的舰船，将它们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抛飞出去。

“定海号”剧烈摇晃，舰体发出痛苦的呻吟。林震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在控制台上，剧痛让他从极度的震撼中猛地惊醒过来。

“稳住舰船！动力全开！脱离引力漩涡！”他几乎是吼出了命令，声音嘶哑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近乎虚脱的无力感。

引擎重新喷吐出光芒，幸存的舰船挣扎着，如同惊弓之鸟，拼尽全力逃离那吞噬一切的空间旋涡。

林震靠在冰冷的指挥椅上，剧烈地喘息着，目光透过舷窗，死死盯着那片正在缓缓平复、最终只留下一片绝对虚无和死寂的战场核心区域。那里，格鲁庞大的身躯、污秽的能量、以及李天霸那斩断时空的一刀，都已彻底消失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只有那柄玄黑战刀归鞘时，那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“嗒”声，仿佛依旧在他灵魂深处回荡。

余音袅袅，杀意森森，斩断生死，万古长存。

他缓缓抬起自己一直紧握佩刀刀柄的手，摊开掌心。那里，早已被冷汗浸透，留下几道深深的、被刀柄纹路压出的紫红色印痕。

“一刀……断生死……”林震喃喃自语，声音干涩无比。他低头，看着自己腰间这柄曾引以为傲的家族宝刀，此刻只觉得它轻飘飘的，如同孩童的玩具。霸刀尊的那一刀，不仅斩灭了妖魔皇格鲁，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、名为“敬畏”与“向往”的刀痕。

指挥舱内，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如同迟来的潮水，终于冲垮了那凝固的震撼和死寂。欢呼声、痛哭声、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抽气声，轰然爆发出来，几乎要将舰桥的顶棚掀翻。士兵们互相拥抱，捶打着对方的肩膀，语无伦次地重复着“霸刀尊”、“一刀”、“没了”这几个词，宣泄着从地狱瞬间升入天堂的极致情绪。

然而，在这片沸腾的狂喜之中，林震的目光却穿透了欢呼的人群，再次投向那片重归死寂的虚空。那里，空间裂痕已然弥合，吞噬一切的空间旋涡也平息下来，只留下大片大片被强行抹平、如同崭新画布般的“空白”星域。格鲁存在过的痕迹，被抹除得干干净净。

霸刀尊李天霸，也如同他出现时一样，悄无声息地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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