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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第一张牌（第2页）

所有人都在沉默，没人出声。

怎么出去？出去的下场是什么？会不会和那个手包一样？

没有人想先站出去挑战一下，连刚刚吵得最凶的中年妇女都讪讪不敢作声，一时间只有老板的电视机还在热热闹闹地播着电视剧。

齐哉突然发现，这栋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痕迹的楼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好像活人都在一楼，正在面临着“到底住不住”的问题。

老板指了指头顶的石英钟——那钟也够破的，玻璃都坏了，就剩下两根晒褪色了的指针还在劳碌。

“五点之前，不住的都给我滚出去。”

齐哉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抽噎——居然是粉毛发出来的，他顺着粉毛的目光看过去，分针已经指向了数字11。

还有五分钟就是五点整，住下来，或者被老板赶出去。

一时间没人敢动，硬挺了两分钟，齐哉叹了一口气，站直身子，轻轻推开还在他面前杵着的健美先生往门边走去：“借过借过。”

众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，连老板都抬头看向了他，微微抬起身子，电视机的亮光把他的脸一照，青青白白的，发黑的牙缝里还粘着细碎的块状物。

他舔舔牙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。

齐哉走到最靠门边的位置，四处张望了一圈后捡起靠着墙的铁锹，毫不犹豫地往铁门外的风景一捅。

铁锹坚硬的锹头瞬间被融化，转眼间他手里便只剩下一根发黑的木棍。

年轻女生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。

齐哉把木棍一扔，毫不犹豫道：“老板，我要住店！”

他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，其他几位还在观望的“旅客”瞬间也嚷道：“我也要住！”

老板大失所望，一屁股跌回那堆着破垫子的椅子，用呆板、毫无起伏的语调重复道：“三十一天，要几间房，住几天？”

齐哉道：“一间房，住三天。”

老板立刻板脸：“不行，最多只能两个人住一间！”

齐哉顿了一下，只好妥协：“那就要四间房，住三天。”

好在大家身上都零零碎碎有点现金，金丝眼镜肉疼地盯着半个手包里的厚钞，眼睛都绿了，又怕触霉头不敢去捡，恨恨道：“等回去了，要你赔！我那个包名牌，好几万呢！”

中年妇女立刻忘了现在的处境，回击道：“你说好几万就好几万？想讹钱？”

眼看这两位又要吵起来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花衬衫连忙拦住道：“别吵了别吵了，大家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，咱们先上去我有话要说，大家听完了再吵也不迟。”

他说话细声和气，面相又憨厚老实，再加上这个处境谁都不真心想吵，居然真叫他给劝住了。

一行人簇拥在一起往黑洞洞的楼梯口挪去，花衬衫第一个试探性踩了踩楼梯台阶，没什么反应，想来这是正确的通道。于是两个女性走在前面，再后面是自觉高人一等的小领导、娇弱不良少年粉毛、健美先生。

齐哉和异类先生站得最远，所以排在最后，他俩一挨得近了，齐哉才发现这位看起来挺高的异类先生是真的挺高，至少比他高了半个头。

异类先生垂眼看他，近距离下齐哉很容易看清了他遮在帽檐下的一双眼睛，还是漂亮精致的双眼皮，由于眉骨高、眼窝深，显得有点混血风情。

反正这样一双眼睛无论配什么样的脸都不会太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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