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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芮并不在意他的反应,掷地有声地接着道:“我夫韩景煜为了兰山城,与敌军激战一日一夜,力竭而亡!”
说到最后四个字时,明芮沙哑的声音发紧,且微微哽咽,通红的双目中更是一片悲怆之色,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她的悲痛欲绝。
她的这种“悲痛”深深地刺痛了宁王,让他的眼神陡然又变得阴戾起来。
夫?
她是他的女人,还敢称一个死人为夫?
宁王强劲有力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明芮纤弱的肩膀,那双狭长的眸子中,冰冷暗沉。
“唐修尧,”明芮语声如冰地对着宁王直呼其名,毫不掩饰她心中对他的轻蔑与鄙夷,“你……又算是什么东西?!”
“明家人连死都不畏,我明芮又岂会惧你?!”
明芮说这番话时的声音并不大,不疾不徐,语调中透着一股铿锵烈性,仿佛烈火熊熊燃烧,神采勃发。
此刻的她傲气如风,性烈如火,眸中更是迸射出一种灼灼的光芒。
“找死!”宁王压了再压的怒火这一瞬再次爆发了出来,心头似有什么炸了开来。
他想也不想地高高挥起右手,朝明芮的脸旁重重地甩下……
旁边的长随暗暗叹气,撇开了头。
“啪!”
随着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起,明芮身子一歪,从椅子上摔下,狼狈地倒在了地板上,鬓角又散落了几缕乱发,覆在洁白的面颊上。
宁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摔跪在地的明芮:“仗着本王宠你,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。”
“也该让你吃点苦头。”
“免得不知道什么是尊卑。”
宁王再次朝明芮逼近,俯身凑近她,强势地一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。
明芮面无表情地抬高双手捏住他的手腕,似是想他的手掰开,身体侧微微朝后倾。
宁王冷哼了一声,反而将她的下巴捏得更紧,目光阴冷。
她越是躲,他就靠得越近。
从来没有人敢反抗他。
他的王妃,他的女人就该听话。
敢反抗,就折断她的羽翼。
宁王的薄唇勾出一个温柔而残忍的笑容,完全没有注意到明芮正冷静地计算着两人的距离。
近一点。
再近一点!
明芮忽而一笑,她高举的右手放开了他的手腕,从袖中摸出了一支暗藏的簪子。
自她嫁入宁王府后,她的东西哪怕是一方帕子也都在宁王府的眼皮底下,她满头珠翠,但所有的簪子发钗全是圆头。
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藏下了这支银簪,又花了几个月避开王府的那些耳目,一点点地将簪子一端磨尖了。
爹爹说,他年轻时有一次曾带兵在西南山谷潜伏了月余,餐风露宿,才将一伙狡猾凶狠的流匪拿下,为将者,要学会蛰伏,要学会耐心。
明芮紧紧地捏着银簪,直接往宁王的左侧脖颈狠狠地扎了过去。
她的动作并不漂亮,只是带着一股子不留情的狠劲,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。
银簪的光芒映得她的瞳孔那般明亮,寒芒乍闪,迸出一股浓烈的杀意。
宁王瞥见明芮的手中有银光闪过,心头一寒,上半身直觉地往后退了一些,想要避开,可还是慢了一步,脖颈上被那银光划过,一阵刺痛。
宁王面色大变。
而明芮惋惜地看着宁王的脖颈,暗叹:可惜了!这发簪太短了一些。
银簪太短了,宁王躲得及时,没能划到足以致命的颈脉,只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寸长的血痕,鲜血汩汩流出。
“滴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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