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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,告诉他你最近在干什……”
那颂扑腾从沙发上跳起来,站在沙发和茶几之间,凶神恶煞似的瞪着宣和:“你敢!”
宣和仰头看外甥,笑的又痞又坏:“我为什么不敢?”
“你敢……”那颂似乎哽住了,哽的脸红脖子粗,好几秒才蹦出一句话:“戴湛博回来了,你敢说,我就叫戴湛博来!”他呼哧呼哧喘着气。
宣和站起身,脸上的笑被严肃取代。“你以为他还能……”
“不能吗?”那颂的怒气平息的很快,他笑起来。如果有面镜子凭空出现,照一照舅甥两个人的脸,两个人大概都会惊到,他们怎么拥有同款讨打的表情。
戴湛博是宣和和奶茶之间最大的隐患。曾经搞到两个人分道扬镳,决绝到“老死不相往来”。那段时间是宣和最大的噩梦。
宣和妥协了,笑了一声,无奈地叹息从鼻腔发出。“亏我疼你,白疼了。”
“少来。”那颂跌回沙发里,“以前出去鬼混,都是打着我的名头,不拆穿你,少来惹我。”
宣和气得牙痒,按住那颂的脑袋一顿乱搓。搓的红毛起静电,根根直立。那颂奋起反抗,一大一小打成一团。
奶茶拎着中饭的食材开门进来,就看见他们家玉树临风、风流倜傥、学富五车的教授被扯得衬衫凌乱,头发炸起,西裤都撕开了半管。被按在茶几上抽屁股蛋的人似乎是他那位便宜外甥?
奶茶不敢置信,揉揉眼睛,再看。确定了就是他俩。
客厅里的家暴活动瞬间被按暂停键——一向温柔的舅舅高举着拖鞋,大逆不道的外甥揪着舅舅的耳朵……两个人都以十分怪异的姿势制霸着彼此。
奶茶放下揉眼睛的手,悄悄后退,慢慢关门,三四秒后,再开门,再迈进屋。
很好,一切恢复正常。宣和坐在沙发靠近玄关的这头,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全都系着,头发向后撸顺,摸得水光锃亮,过多的水从鬓角流到下颌,滴在有点发皱的袖管上。唯一暴露的是半条撕开的西裤和一只没拖鞋穿的脚。
那颂坐在沙发距离厨房最近的那头,半边屁股翘着,屁股下坐着一只拖鞋,两手举起的杂志挡住上张脸,只露出桀骜不驯的下巴和嘴巴,翘起的二郎腿上的拖鞋撕开了一半。
奶茶停在茶几前,把手上的一兜食材放到干干净净的茶几上,又弯腰从茶几下面捡起收纳盒和两本书,以及摔开壳的遥控器。摆放好东西,他抱臂打量位于楚河汉界两边的两个成年人。
“不想说?”奶茶把宣和从头到脚仔细端量一遍。
宣和抬眼,给了他一个“老婆给点面子”的眼神。
奶茶点头,伸手一点那颂:“午饭,没有肉。”
那颂立刻不乐意了,梗着脖子喊:“凭什么!是你男人先动手,你们他妈的还有理了!”
“就凭我是厨师。”奶茶拎起食材往厨房走,“而你,动了厨师的男人。”
杂志嘭地摔在茶几上,那颂挤过茶几和沙发之间,大步朝外走,经过宣和,踹了宣和小腿一脚。
宣和起身追了两步,临到门口想起自己西裤坏了,忙停步喊道:“干什么去!”
“我他妈再回来我是狗!”那颂在院子里咆哮。
——
柯桦拎着药从校医院出来,拐过几条小路,走进流浪猫的领地。
草坪上,五只肥肥的猫围拢着今日的金主爸爸。排队从金主爸爸的手里叼走个头足够大的鱼干。猫猫们一个个满脸兴奋,互相交换信息:“过年了?吃这么好!”“想多了,只是来了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而已。”
人傻钱多的傻白甜派送完一盒鱼干,又拿起一盒拧开,手刚摸到鱼干,盒子就被拿走了。
柯桦把盖子拧好,横着放到草地上,手指一拨,罐子滚出去,几只猫立刻放弃吃腻的鱼干去追“滚筒玩具”。
那颂头也不抬,垂着脑袋,耷拉下来的头发正好掩盖额头的擦伤。
“报警吧。”柯桦拧开碘伏,拿出棉棒。
“有病。”那颂依旧不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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