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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元帅误会了。”唐越泽隐约记得上回与他说过,萧烨才是武安侯,莫非是忘了?
这么想着,他随口纠正道,“袭爵的并非萧烁,而是他的弟弟萧烨。”
“烨哥儿年岁还小,府里就由烁哥儿撑着,倒也像模像样了。”
唐越泽一边说,一边往前走,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,就差把“姐夫如兄”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。
留吁鹰回头往正厅的方向望了一眼,挑了下浓黑的粗眉:“袭爵的是个奶娃娃?”
“萧烁是庶子。”唐越泽简单地解释了两句,“大景律,唯有嫡子能承袭爵位。”
“哦?”留吁鹰轻笑了一声,又转过看向了左侧的萧烁,意味深长道,“倒是可惜了。”
萧烁笑而不语,目光偏移,原本不紧不慢的脚步停顿了一瞬,才继续往前。
谢公子说,这个时候,应该表现出一点不甘心。
留吁鹰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萧烁半垂的眼睛上,注视了片刻,笑了。
有趣。
“在我长狄,勇者为先。有能者居之。什么嫡庶之说,不过笑话而已。”留吁鹰随意地摸着虬髯胡,眼角还在留心萧烁,“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,承了爵位,又有何用?”
“元帅请。”萧烁再次做出请的手势,对于留吁鹰所言,不置可否,只轻微地抿了下薄唇,依然没有与留吁鹰对视。
说话间,三人已经来到了侯府的外仪门处。
“殿下,您的马。”
“还有……留吁元帅的马。”
侯府的小厮有些结巴地说着,将几匹高大的骏马牵了过来,马儿的嘶鸣声、马蹄声交错着响起。
阿屠立即接手了自己和留吁鹰的两匹马,将唐越泽挡在他身后,那两匹高大的骏马恰如其分地横在了留吁鹰与唐越泽之间。
留吁鹰轻抚坐骑修长结实的脖颈,看似漫不经心地对身旁的萧烁笑问:“你甘心吗?”
“元帅想多了。”萧烁淡淡道。
留吁鹰哈哈笑出了声,感慨地叹道:“又有哪个少年郎不想建功立业呢。”
这笑声引得唐越泽回头看了一眼,就听阿屠道:“大皇子殿下的这匹马莫不是高丽马?”
“你倒是有几分眼光。”唐越泽点了点头。
留吁鹰往唐越泽那边瞥了瞥,笑过之后,声音压低了几分:“可是,你再出色,这侯府爵位也轮不到你。”
“哪怕你用命去搏,得来了这功劳,也是属于这侯府,属于——”
“你那个奶娃娃弟弟。”
“真是可怜啊。”留吁鹰最后幽幽地长叹了口气,留意到萧烁置于身侧的手握了握,又瞥过少年略显紧绷的肩膀,锐利的鹰眸中闪过一道锋芒。
这个少年终究年岁太小,没经过事。
虽有几分主见,却还没学会掩饰,他游移的目光、那些不自觉的小动作以及细微的表情无一不透露了他的不甘心。
他是一个庶子,哪怕再出色,再努力,都比不上一个六岁的奶娃娃会投胎,是嫡母生的。
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子又岂能甘心!
留吁鹰含笑看着萧烁,萧烁平静道:“武安侯府方经大变,如今只求守成。”
留吁鹰笑意更深,抬手往萧烁的肩上拍了拍,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:“那若是本帅愿意送你一个从龙之功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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