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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原自去了老王爷和老王妃后,宋月潇和宋星河外事陡然加重,内事又都落在了汉临嫣身上,大家都忙得团团转。
他们夫妻其实一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,这白日里陡然的亲昵,便显得格外的弥足珍贵。
就在宋星河缓缓低下头时,外头突然传来急报:“二帅!莽戎来袭!”
那个对他们夫妻来说,略显出格的吻,到底是没能落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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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都。
册立大典的次日,天玺帝便下旨西境总督宣隐即日赴任。
大臣们一听都急了,挨个去找天玺帝哭,说储君不能以身犯险。
天玺帝边看折子,边听大臣们哭,等哭完了,再叫明忠客客气气地把大臣送走。
宣隐赴任之事帝心已定,没有丝毫转圜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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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日就要出发,燕熙在晚膳时分叫人去请商白珩。
如今商白珩作为太子少师兼少傅,是东宫第一辅臣,燕熙名正言顺地在东宫给商白珩留了间门院子。
商白珩来时,燕熙从椅子上起身。
他正要招呼老师用饭,商白珩已经当着宫人们的面跪了下去,行礼道:“臣叩见太子殿下。”
燕熙微愣,转瞬便明白了老师的用意。
如今他们是君臣关系,不能再平辈共桌了。
燕熙其实没有严格的等级观念,但他知道商白珩苛守礼义,于是他也没有坚持,一个人食之无味地用了饭。
用完膳后,宫人们都退了。
商白珩在这师生独处中,竟是提出一壶酒来,说:“现下左右无人,你我还是师生,明日你就要启程,老师来请你喝送行酒。”
燕熙这回直接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商白珩会有这种变通的做法,直到商白珩倒了一杯酒,递来给他时,他还有些怔忪。
在商白珩慈爱的目光中,燕熙连日紧着的弦松了些许,然后像从前喝药一般,一饮而尽。
商白珩像是料定他会这样喝,笑出声道:“微雨,酒不能这样喝的。”
燕熙没喝过酒,他咂巴了下,没品出这酒与水有什么区别,愕然地问:“这是酒?”
“用一小勺女儿红,兑了一壶凉水,估且算是酒吧。”商白珩道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“酒催热,你的‘荣’怕热,不饮为好。你自小没沾过酒,便别开这个口了,免得惦记酒味。”
燕熙看商白珩喝酒的姿势像是个老手,他递去酒杯,找商白珩又讨了一杯,问:“老师喝酒吗?”
商白珩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,道:“不喝。”
燕熙觉得商白珩藏了话。
燕熙的心思敏感,其实隐约在前一阵就发现商白珩有些异常,似乎一直在极力地远离他,然后又突然变正常了。
此时他瞧着商白珩白了一半的头发,想到明日就要分别,不免升起别情,关心地问:“老师,您的头发还能黑回去吗?”
商白珩略怔,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,以此断开了与燕熙的对视,说:“大约黑不回去了。人的头发都要变白的,不打紧的。”燕熙看商白珩回避的态度,便不好再深问,可他心中还是难过,商白珩才二十九岁,不该如此早便白了头。
他忧心老师或身有隐疾,或心中有极难消之郁,可这些商白珩从不对他说,他知道问不出来的。
他在商白珩面前,比对旁人多几分坦诚,就这样表露着担忧的情绪。
商白珩叹了口气。拒绝了学生的关心,他放下酒杯说:“今日为师有两样东西要给你。”
燕熙心中叹息,正襟危坐。
商白珩递过来一个卷轴。
燕熙认得这是商白珩之前在病中画的《大靖皇舆全览图》,他将卷轴展开,看到里面山川河流修得比上次再加精细,不由赞叹道:“老师画的太好了,比官制的还要好。您去过这些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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