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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邈起先不敢出去比试,只瑟缩着不停后退,他身旁的师兄却毫不留情地将人哈哈笑着丢了出去,开始了鱼邈惨不忍睹地被虐之路。嘉赐看着他被那些高大的人轮番踢踹摔打,叫声凄苦不已,眼泪还糊了满脸,却也不见有人来阻。直到鱼邈瘫软在地怎么挣扎都起不来了,人群中才缓缓踱出一个男子,俯身将他拉了起来。鱼邈则满脸感激地靠在他身边。
嘉赐瞧不清那人的模样,只觉他镶嵌在腰间长剑上的碧绿宝石十分刺眼,似乎并不是水部的弟子。
嘉赐又看了一会儿,见鱼邈一瘸一拐地离了高台,这才也转身而去。
不知是他专挑月光映不到的地方走,还是嘉赐肚中的内丹作怪,总之他又走了半晌也未受到什么阻挠。反而是嘉赐自己看着看着觉得没了什么心思,开始在那些阆苑琼楼中寻找起不同于一般的地方。
记忆中只去过一回的那里并不大,但却很高,幽静古朴,清逸宜人,没有白玉阶,也没有琉璃瓦,只几棵青松,一块匾额高高悬挂,匾上笔法畅快淋漓,叫人望之也觉舒气宽心。
所以,在哪里呢?
那个叫“片石居”的地方……
嘉赐边想边走了许久也没瞧见一个相像之处,他不敢问人,却也不愿就这么回去,只呆呆遥望远处,心内思量究竟如何才能见到那个人……
东青鹤……
嘉赐咀嚼着这个名字,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园囿中。忽听前方传来交谈声,嘉赐连忙回神,脚步一转闪到了一棵高大的桂树之后。
交谈声伴着脚步越走越近,继而在不远处停下了,那声音婉转清丽,是两个女子。
“……师傅,这衣裳真好看,襟口边还绣了菡萏。”
“嗯,我用了杏蚕丝绣的花瓣,又用银线勾边勾叶,三十几天的功夫也算没有白花。”
“师傅真是有心,门主看到了一定喜欢。”
门主?
树后的嘉赐听见这话,明知危险,却还是没忍住好奇,偷偷地露出一只眼睛向前头看去。
只见一池荷塘前站着一粉一蓝两位女子,那浅蓝与鱼邈平日所穿的弟子服色泽一般,只下摆处有些差别,是套女装,而另一位粉色纱袍的,就嘉赐所知,只有部中长老才可这般随意穿戴,就是不知她分管八部中的哪一部。
那粉衣女子背着月色都可见容貌端庄秀美,听见身边弟子的话,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。
“唉,可是门主向来事事从简,衣着上更是从不讲究,就算将这衣裳给他,他也不知要摆到猴年马月才会换上。”语气中带出一丝怨怪,细听又隐含小女儿姿态。
“门主为人持重惯了,师傅莫要怪他。”蓝衣女弟子笑着劝道。
“我哪里舍得怪他,”粉衣女子幽幽低叹,“只是他不知道心疼自己,我却……”
“不如,我们想个别的法子。”蓝衣女弟子嘻嘻一笑,咕噜转着眼睛。
“什么法子?”粉衣女子忙问。
蓝衣弟子道:“门主不穿这衣裳无非是有别的衣裳可换,若是……那些衣裳都坏了呢?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粉衣女子犹豫,“可是以门主的修为,我们一出手岂能瞒得住他?”
“哪里需要我们自己来,”女弟子摇了摇师傅的手,“门主身边不是有好帮手么。”
“青……”粉衣女子小声念了一个名字,嘉赐没有听清,“他如何愿意?”
“为何不愿,我们又不是要害门主,我们也是为他好,大不了给那小厮些好处就是了,谁都不让知道。”
这个提议显然让粉衣女子颇为心动,她正暗自思量,忽然眸光一闪,直直朝着园角的大桂树望去,冷声喝道:“谁在那里,给我滚出来!”
嗓音中哪儿还有方才的害羞带怯,只余阴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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